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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野心勃勃,他可以偷偷用作品切割空间、扰动看展逻辑。
他野心勃勃,他可以偷偷用作品切割空间、扰动看展逻辑。
因为白纸总会归来。事实上,他们从未离开。
餐桌上一张餐巾猛得下滑,打断了整场宴会。
诗人在桌上垂直下滑,于桌底重获一种无定形的水平性。
一切边界正在瓦解。





Revision as of 17:46, 29 November 2022

An Artist Who Only Participates in Group Exhibitions

In my calls with my parents, they said:

你不要去做那些激进的东西,因为爸爸妈妈还在国内。不要到时候你在国外风生水起,爸爸妈妈却在国内遭罪。

Please don't do anything radical because mum and dad are still in China.

In case you become famous abroad by then, mum and dad will be called in for questioning by the police and suffer.

你不能好好做你的作品吗?

Can't you do your artwork properly/normally/correctly?

你不是都已经到荷兰了吗? 你不是有自由了吗?你还有什么想不开要自杀的?

Aren't you in the Netherlands already? Don't you already have liberty now?

What else do you have to struggle with and make you want to kill yourself?

A4 Revolution in China 26-11-2022

The crowd later held up blank sheets of white paper – in what is traditionally a symbolic protest against censorship – and chanted, “Need human rights, need freedom.”

WechatIMG307.jpg

Image For Sale on The Website: Revolutionary Holding A Blank

34235435345.png

The People's Spontaneous Creation on Wechat

They add white rectangles to the protest image.

WechatIMG308.png

Le blanc envahit la ville - Fred Forest

Thumb large.jpg

First Draft

我认识一位艺术家朋友,他的作品不能举办个展,

并不是任何资历、体量抑或政治问题,

而是因为他的作品必须发生在群展里面才能生效。


小时候的美术课上,你第一次被给了一张白纸

现在,你可以在上面做任何事情:撕、画、折、揉...

你可以用它玩很多游戏,折纸飞机。

从此它们在你的生活里无处不在,

但它们总是平躺、徘徊或试图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地回避你我的视线,


无论世界再繁忙,它们的脸上似乎都写着“我只是一个配角”,除非夜幕降临。

它们只是一个你生活里的鬼魂。

你小时候想要自慰,你手中被塞入一支笔,你开始学习阅读和写作。

你是一个艺术家,你必须在白纸做些什么,它才能成为一个艺术品。

它们似乎永远未完成,不是艺术品,却几乎和所有艺术创作流程如影随形。

草稿、描募、展示。

它们只是一个你艺术里的鬼魂。


这次,你来到荷兰,想成为一个所谓的“当代艺术家”。

你走遍所有鹿特丹的艺术现场,寻求“艺术价值”作为最高真理的场域。

你回家后却在白纸上写不出一个字,你不知道内心在拒绝什么。

你等待,你倦怠,你精疲力竭,你不想创造。


让我们凝视白纸1分钟


...

死亡、诞生、恐惧、希望、平静、紧张、熟悉、陌生、平静、喧嚣...


徒劳、失语... 你的理性恐惧它吗?

或许恐惧使你迫不及待想要写一些什么...


爸爸妈妈在电话里跟你说:


你不要去做那些激进的东西,因为爸爸妈妈还在国内。不要到时候你在国外风生水起,爸爸妈妈却在国内遭罪。

你不能好好做你的作品吗?

你不是都已经到荷兰了吗? 你不是有自由了吗?你还有什么想不开要自杀的?


我不知道... 只能等待... 我无所作为...


你知道那不是一张白纸,上面积攒着无数的幽灵。


从你记事起,就经历着中国共产党的严格审查制度。

你的自我审查让你拒绝了几乎所有的社交平台。你选择沉默。

慢慢地,你内心积攒的话语变得畸形,无法再用任何语言表达出来。


在幽暗的房间里,思考很久后你决定删除眼前那个句子,虽然有一些迟疑。

眼前的白纸上便饲养了这句话的幽灵。你没有将这些话走向公众的勇气。

直到...再也无法写作


这些年你的艺术写作欺骗了所有人,你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撒谎,你很快相信接下来的所有写作谎言。


我在一档展览里看着几幅不痛不痒的摄影作品,走近时纸张本身的存在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视觉体验,我猛然回想到那位只参与群展的艺术家朋友。

他很少说话,但我知道他内心汹涌澎湃。

他在展览宣传册上,他在每一幅印刷品中。

他野心勃勃,他可以偷偷用作品切割空间、扰动看展逻辑。


因为白纸总会归来。事实上,他们从未离开。

餐桌上一张餐巾猛得下滑,打断了整场宴会。

诗人在桌上垂直下滑,于桌底重获一种无定形的水平性。

一切边界正在瓦解。


白纸在同一时间存在又不存在,白纸的存在方式一再质疑其存在的确定性。

艺术品是一种资本主义,白纸那就是...无产阶级。

武器不大,但行动的可能性很近,而且是无限的。